纠缠

-----正文-----

开阳住在东郊一所老房子里。一些细柔的爬山虎缠绕着落地玻璃和镂空的栏杆，潮湿的根部有大片阴绿的苔藓。阳光照进来，晒在身上，有闷湿的暖和。整个屋子就像一汪热带雨林里的沼泽，爬满落叶和枯枝。开阳是生长其间的爬藤植物，茂盛却扭曲。

开阳递给摇光一杯冰水，就像递烟一样随意。摇光慢慢咽下水，冰凉滑过咽喉，直抵腹部。

开阳微笑着看着摇光，她有直觉，这株小草一样柔弱的女孩，有比铁树还坚硬的内心。然后开阳问她：“你爱过男人吗？”

摇光点头：“曾经爱过。是我15岁时的邻居。有桀骜的眉毛和不羁的眼神，异常清瘦。高中毕业，我们在一起。可是后来，他离开了。他说要阅遍人间颜色后回来找我。叫我等他。”

开阳挑高眉毛，觉得眼前的女孩单纯好骗得不可思议：“你真等？”

“我等了他十年。他果然回来了。穿无懈可击的西装，挂职业性的微笑。我觉得厌倦。逃出来了。你呢？”

“我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除了身体一无所有。男人只是性别与金钱的符号。”

夜里，她们睡在一张床上。彼此拥吻。

开阳的唇湿润而丰厚，像水草，有植物特有的芬芳。摇光的唇单薄倔强，像涸泽中的一尾鱼，在水草中重生。她们是如此不同，却像太极图上的阴阳魔鱼，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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