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正文-----

一、

“接下来呢？”霍尔顿强行打断了空气中的沉默。面前的男孩不知是在思考如何接着讲下去，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回忆梦境。

他的想法偏向前者，这个东方面孔的学生说过他已经持续梦见这个梦境一年了。

“然后我被他用那把银柄尖刀捅了。刀柄留在身体的外面，阻碍了我的动作。所以我把它掰了下来，丢到地上。我继续去拽他，想把他拽回那个看起来更安全的房子。”

记录的笔记和羽毛笔在空中一顿，医师深深地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拉文克劳。

“然后呢？继续说说。”

“没有了，”那人冲他笑了一下，“每一次我梦到拽不回来时就惊醒了。这一年来一直如此。”

“这个梦境听上去和神秘人……”

“伏地魔。”瓜林贴心地补充道，他调整了一下被单下的姿势，好让自己的脚尖快速地温暖起来。这小诊所的被子确实不太柔软。

“啊，对，伏地魔。这听上去毫无关系，更像是你对一个人的内疚。所以先生，你为什么要来这——可怜的小诊所治疗？”

霍尔顿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口。

他自认为这刚开的小诊所破破烂烂，招聘的传单刚订上木门，后院的药棚还没搭好。这样的诊所也会有人来问诊吗？

这个男孩站在门口敲门时衣服单薄得很，在秋风里吹得打起寒战。

今天是阴天。

对于五官深邃的欧洲人来说，他看起来像个受惊的幼崽——黑眼圈挂在脸上，东方人特有的面孔在霍尔顿看来大概也只有十四五岁吧。对方衣 着整洁体面，手里却攥着一个脏兮兮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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