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是金枝玉叶啊，现在恐怕只能囚死在北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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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惇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冻醒。

看了眼身边，妻子李凤娘抱着刚满周岁的赵扩睡得正香，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小婴儿被母亲裹得严严实实，小脸蛋捂得红扑扑的。

赵惇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赵扩是在北行的路上出生的，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小毛小病不断。但因为他和李凤娘的长子夭折，大哥与他的儿子先后病故，赵扩成了第四代唯一的男孩，受到了南宋君臣上下的全力护佑，这才磕磕绊绊把这个小病秧子拉扯大。

赵惇想到儿子出生就沦为了金人的阶下囚，长大一定想象不到南国的春色了，心就阵阵绞痛。

他也曾是金枝玉叶啊，现在恐怕只能囚死在北国了。他的父亲赵瑗，一年前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选择自尽。他却不能，因为他还没有看赵扩长大替他们报仇，没有亲眼看到害他们父子沦落到这种境地的那个人遭报应！

*

赵惇背着新砍的柴火走在路上，迎面走来的几个金人正在嘻嘻哈哈说着什么。赵惇懂一些女真语，隐约能听出他们在议论住在那间洗衣院里的男人。他强忍怒火，把头压低想要避开他们。金人却还是看到了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冲他喊道赵皇孙，和爷爷一样下贱！然后笑作一团。

赵惇捂着耳朵飞快逃走，但金人的嘲笑声却还是源源不断钻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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