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

-----正文-----

夜中风寒，独独今晚宜人，旁边儿支着火堆，上头也没什么风吹着，柳白予瞧着月亮有些犯困，支在桌上稍一闭眼，再睁开可就难了。

顾子时握着茶杯，这玩意还是一套的，也不知前几年从哪儿弄来的，他翻过去看那地下的刻字，除了一个“春”外再无其他。

亦渡春给的，他还喜欢留这玩意？顾子时属实记不清楚，只瞧着天边儿月影重重叠叠，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

谁在叫他？

顾子时闻声回头，只见季竹竿赶在身后，自个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断崖边儿上，好险停在一颗树旁，这树一半伸出崖边，刚巧够一人横卧在上，顾子时记着先前有人挂在上边儿，两只胳膊两条腿就悬在空中晃荡，也不知舒不舒服。

季竹竿险险把人叫住，又问他怎么想着到这儿来，你往前不是最讨厌这地方了么？

顾子时瞧着那颗树，又回头看他，“我作甚不愿意来这儿？”

季竹竿叹了口气，又朝那树上伸手一指，“死了人了。”

死了谁？左堂地界还能死人的？

顾子时抬头去看，那树上却早也浸了一片血水，上边儿挂着个人，四肢都翻折过去，已然断了气。顾子时瞧着眼熟，却没法叫出这人名号，只能回头再问季竹竿：“谁杀的？”

季竹竿不说话了，顾子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顿时恍然大悟。

噢——是自己杀的。那死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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