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毛

-----正文-----

“你在紧张？”

这话问出口，梁承安自个儿都不怎么信。他这人向来爱笑，挑衅的时候也是笑盈盈的。张凛略感语塞，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最终决定略过这一茬。

“好好干活。”

他俩那点没挑到明面上的心思，彼此心知肚明，腻在一句句琐碎的日常里。张凛从不提收梁承安诊费的事，就像梁承安没问过帮忙时薪多少。一笔笔纠葛成了烂账，就像煮化了的血水也就成了肉汤。梁承安得空便往他店里跑，一直待到张凛关门，他跟在人左右，一口一个“我请你吃烤肉”、“去大排档怎么样”。张凛极少应他的约，只在特殊日子与他一道。

张凛总是很忙，忙着学很多东西，忙着赚更多的钱。梁承安兀自闯进来后尚且好些，至少梁承安在的时候，他能放心地打会盹。

帮衬着在屋里干活，梁承安一身的狗毛，一根根捏起来收集好。原本想凑成个狗毛球，但自从他来了后，张凛就一直发呆，什么正事也没干。纯粹坐在电脑跟前发呆。一手托着颈，有一下没一下向下点着。梁承安二指夹着狗毛，敛了声响，一步步朝张凛挪去。

一撮颜色不一，跟在脏灰里滚过几个来回似的狗毛，被梁承安撒开手，飘进张凛的衣领中。刚开始并未完全砸进去，半是支楞在领口半是向里，梁承安屈起食指弹了弹。这股刺激瘙得张凛一阵痒意，他本就睡得不沉，掀开眼皮子时，眼中哪有半分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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