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神仙一时兴起故地重游，一看，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当然再也不来啦！”

-----正文-----

上弦月日益丰满。

17终日困在内间无所事事，眼见93天天坐在他面前誊抄过时档案，终究心生疲倦，绷了几天好歹松口表示愿意搭把手：“唉呀你看看你看看，抄得也太不像了！写这么一手好字的人就在你眼前，想不到吧？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胜荣幸。”93从看不到尽头的抄写工作中掀起眼帘，打量完璧归赵的一厚摞材料，“前面的读完了，等不及了？”

“我不检举你越权泄密不错了同志！大发慈悲替你做事，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你看着办。”17双手撑上93的小方桌，彻底挡住灯光。

当晚93借故身体不适，提前让鸦替他看守内间。

档案抄不尽一般，灯光昏黄，让17错觉仍身处湖边营，身旁两位档案管理员形同幽灵，随时会对他的记述做出判断和纠正，触发厌恶的电流蛰伏于脑后，时刻准备击穿他的信念。烟草、酒精、止痛药，任何安慰神经的物质都是奢侈，除了呼痛和点头称是，他不被允许发出多余的声响，梦话也好，肠鸣也好，身体的异议就是精神的异议，只会招来一针镇静剂。

……碍于洞内情况不明，为降低风险，17继续深入探查。礁湖深处基质松散，水流……

“停。碍于洞内情况不明，为降低风险，17继续深入探查。礁湖下方洞穴极深，洞口基质坚固，水流稳定和缓，适宜深埋作业。”档案管理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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