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头：我有时候靠着断裂来确认与你的连接

-----正文-----

1.

枣木烟杆在小老头枯瘦的指节间灵活地转了一圈，两片唇一吸，烟斗星星点点地冒了火花。

“你这小囡，这时段，火流星都要将你那翘辫子烧着了，你阿娘知道你夜里瞎跑么？”

小姑娘跺了跺翻墙落地时荡在平底黑布鞋上的灰，盘腿坐在土垛上，将翘了角的辫子往下压了压，好像真能看见午夜时分烁亮的火流星冲颈子上的小脑袋瓜飞来。重重揉了下土垛上莫名插着的柳枝，说：“阿娘农忙累得很，才没空管我。阿爹不想让我上了，反正是烧钱货一个，不如跟着阿嬷编花筐。”

小老头眯眯眼，吐出缭绕的烟圈，道：“怎么，你也不想学了？”

小姑娘闻言耷拉着个眉眼说：“我想中考。县里成绩都是用红纸张贴的，可比我这个村丫头风光多了。”

两根枝条让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姑娘给薅了下来，她似乎感觉到小老头瞥眼看了她一下，于是抬了抬头继续说：“娟儿姐要嫁人了，她才十七啊，我不想这么早就搭里边去。你给我讲的外边太风光了，我想去的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心都骑着马往外奔嘞！”

小老头藏满沟壑的眼尾微微上挑，额角狰狞的疤痕都有了生机，他睁了睁老而不浊的双眼，调笑道：“心驰神往都不会，你还是别上了，上回睡过头，还是人老师负责，专门寻着你家接你上学。考下来人都从红榜顶头寻摸，就你一顺儿溜到榜尾往上摸，你这卖花筐的小村囡，平生多了个小车尾巴的名号，很好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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