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13

-----正文-----

陆一鸣还是喝多了，差点一头栽进河里。这两年市政开始规划了，这条河要一直流到市政府大楼门口去，所以从上游就开始整顿，管得严，罚得狠，那些工厂也不敢再往这条河里排污水，连带着途径的这些村子，日子也好过很多。他趴在低矮的围栏边晃神儿，刚才在车上就想吐，现在那股子劲儿，上不去下不来的，堵在嗓子眼里，更恶心。

然后他干脆哇啦哇啦全吐河里。

吐完就舒坦了，他翻个身，整个人坐在地上，也不嫌弃脏。要不是冷，他都能直接睡在外边。河风吹得他打哆嗦，他干脆蜷了起来，迷瞪了一会儿，又是风吹，他醒了醒神。

这是在哪儿？哦，家门口。他摇摇晃晃去开门，钥匙不见了，然后就换成敲：“三雪——二繁！外——婆——”

嚷嚷得跟拉防空警报似的。

还在混街的学生时代，他跟着大哥们出去喝酒。其实他酒量差得要死，跟他那个酒鬼爹烂得一脉相传。少少地喝，一开始还能清醒，到后面，对于酒精的敏感劲儿翻上来了，酒品又差，就开始闹。他那日回来，喝醉了被二繁打，再往前倒，也是喝多了，回来后家里灯都熄了，只有他们兄弟俩的屋里还亮着光。他也是嚎，嚎得昏天黑地，终于有人怒不可遏地拉开大门。

啊对对对，当时是二繁给他开的门，很生气，揪着他的领子进的屋，压低音量骂骂咧咧，说他以后要跟老爹一个德行。虽然是在骂，但是手上照顾他的动作也没停。换衣服，擦身，漱口。陆一鸣就抱着他不撒手，跟个八爪鱼似的黏糊在弟弟身上，还跟他道歉呢，说今天没带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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