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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六度，京城的冬天居然会这么冷，尹斻少年时曾在东北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也经历过几个寒冷的冬天，时过境迁，再到北方来，没想到已经是完全不能适应了。

回想起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雪城与阳城，仿佛是一场开到了末路上的演唱会，他那时常常是听着火车与钢筋碰撞的声音入睡的，虽然孤独，物质生活也非常简单，又远离家乡，但是那样的时光却并非是最难过的。

九二年的那个春节他没有回玉州老家，反而在阳城的904号小楼里度过了，在那以后他的生活便多了一些碎煤渣的颜色。

霓虹灯晚晚点亮，三陪小姐的裙子也闪闪发光，他将手插进那干瘪的枕头底下，用一种自己也不愿意回忆的方式来继续后来的生活。

冬天在记忆中总是那样难忍的冷，但城市的氛围是完全不同的，京城的气质是略带朴素严谨味道的，从红墙青瓦里带出点儿文化感。

宋义明原籍就是京城人。

他们俩有一年多没见面了。现在是2001年的年底。

尹斻此时站在一栋老建筑的墙根儿底下，那个有一多半很像是俄国人的高鼻子也被冻得通红，他哈出一团热气来，从看着单薄，实际上在北方也难以过冬的羊毛大衣里掏出香烟。

香烟是红锡包，他从外地买的。羊毛大衣是牌子货，肖文进先生差人从欧洲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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