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藏于梦境中霰弹般的感情

-----正文-----

人的梦境有多可怕？

它会一遍遍重复着，抽丝剥茧般地填补无数细节。

他回到雨夜，及时阻止了暴行。

他回到扫毒行动，避免了覆水难收的定局。

他回到审讯室，暴戾的气氛褪去，暧昧被空间无限放大，几台记录仪嗡嗡运转，被记录下的晦暗关系与密集的心跳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永远不会沉迷梦境，梦境地快感只会在梦醒时分占据他清醒的大脑，除了早晨醒来的短暂呆滞，而清醒过来时，张崇邦的生活似乎一切如常，查证，报案，抓人，只不过办公室里的咖啡削减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像窗户纸一到捅开，怎么弥补也只会愈演愈烈。

—“劝你最好把我忘了，否则我会一直纠缠你，之至百合在棺木中绽放。”—

在梦中他再一次回到了教堂。

张崇邦在下面抬头望着高处的那个人，黑色半长卷发与微垂的眼睫将邱刚敖的神情阻挡，光线透过的彩窗，最后一级台阶上的钢琴，含笑的圣母雕像，教堂为他笼上一层柔光，将嚣张跋扈从周身剥去。

邱刚敖坐在钢琴前，手指凭着肌肉记忆弹奏着D小调第17号钢琴奏鸣曲“暴风雨”Op.31，舒缓与琴声经过教堂的回旋，仿佛回到了当初意气风发地壮年之时，又仿佛在向上帝控诉着这命运的不公。

“收起你那该死的怜悯，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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