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正文-----

逃到接近山脚下的地方，驰洲停在一处不大不小的水塘边。

溪流奔涌至此，塘内碧波荡漾，四下无人，驰洲犹豫片刻后钻入水中。被凌铄弄伤后再醒来，驰洲身上已没有药酒味，昏迷时发生的事他没有印象，但头天晚上肩头和方才唇上的触感挥之不去，连带着蔓延至全身。

他任由自己下沉，落入水底后摆动蛇身，专心清洗凌铄留下的痕迹，不曾发现暗处蓦然睁开的双眼。

泡在水里舒服惬意，他只顾享受，全然忘却还在逃命途中。

尾端被擒住时，驰洲大惊失色，挣扎之下半现出人形，眼里映入避之不及的身影。

鳞片湿滑，他趁机溜走，奋力往岸边游，可对方比他更快。

凌铄抱起驰洲，走到水塘边缘后放下他，两人下半身浸在水中，彼此腰腹相贴。凌铄面容冷峻，身体却炙热勃发，驰洲常年冰凉的皮肤都被灼得发烫。

从惊吓中回神，驰洲气还未喘匀，“你……你怎么会水……”

“消暑。”

“可现在还未入夏，你这分明热过头了。”

“是你血冷，”凌铄又压进一分，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驰洲，他退无可退，“碰着一点热便说过头。”

“原是我孤陋寡闻，不懂大王。”

自打出生以来，驰洲每天不是待在洞里便是在水里，父蛇母蛇早早离去，随着年纪渐长，兄弟姊妹们也四散天涯。

修炼成人形后，他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见过不少事物，但对虎族多是道听途说，不尝睹过真容。众兽以其为尊，同族曾告诫他非必要勿招惹，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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