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ror on the ceiling

-----正文-----

1.

他们趁黄昏离开西海岸，夕阳像团火，将天边烧出一道金黄的卷曲痕迹，朱旭明看了眼后视镜，太平洋上夜色翻涌，与浪头一起淹没落日。

邱刚敖的手骨肉匀停，闲散地搭着方向盘，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安全驾驶，另一只手夹着点燃的烟，支在敞开的车窗上。风倒灌进来，将他束起的头发吹散了几缕，黑色发丝沿着额角滑下，和翘起的睫毛衔接成一片动人弧度。

朱旭明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摸摸对方的下颚。指腹在温软的皮肤上搓掉一块还未干透的暗红印记。

“没擦干净。”他说。

那人抽了口烟，含糊地应一声，嗯。

前方的路隐约有几辆车，尾灯在将晚未晚的天色中摇晃，好似香烟的烟尾在风里明灭。辛辣的烟气从邱刚敖的唇缝间喷出，又在下一刻被呼啸的晚风吹散，流入灰蓝的夜里。

2.

他们在后半夜抵达预定的落脚点。寂静无人的荒漠扬起风沙包围着旅馆，霓虹招牌孤零零的屹立在夜幕下。

“加油。”邱刚敖把车停到空地上，抬手将钥匙丢过来。

朱旭明利落地伸手接住，同他一块下了车。

沙漠昼夜温差大，风刮起来的时候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冷颤，朱旭明一边等待汽油灌满塑料桶，一边望着邱刚敖推门进了旅店旁的酒馆。

污浊酒气混着熏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已有十几个人喝得烂醉，然而事实上，酒馆里只坐着零星几人。邱刚敖兀自走向吧台，无视了因他推门而入的动静聚集起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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