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正文-----

我人至耄耋，腿脚不便，被家佣陈太太推着，去到花园晒太阳。阳光明媚，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景色让我想到了我的小孙女，也是这样生机勃勃。

我同陈太太感叹，如果将小孙女比作春天，那我就已进入冬季。陈太太笑眯眯地说，老夫人要是冬天也是最温柔的冬天，薄雪暖阳，正如老夫人一般雪操冰心。

上午小孙女把我闹得有点疲惫，我微微阖了眼，不置可否地一哂。

陈太太死了丈夫，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颇有商业头脑，跑一些不可言说的外贸生意，不幸给不讲道理的对头暗算了性命。我儿子的生意和这对头公司恰好正竞争同一个国家重点建设项目，捏了这个把柄，我便暗中鼓动和协助陈太太闹事，让对头公司声誉受损是其次，查出了不法生意被有关法制部门一锅端才是压轴戏。

事了陈太太是怎么认我做恩人、对我忠心耿耿的，索然无味，没什么可说的。陈太太是北方人，总忘记在南方“薄雪”和“暖阳”是互斥事件。

我同陈太太有一共同点：丈夫过世。我的丈夫十年前去了，在睡梦中走得很安详。发现他的是佣人，因为我们已经分房很久了。时间太久远，我已不记得提出分房的是我还是他。时间真是神奇，当初轰轰烈烈到有如爱情电影的恋人，在激情褪去后，竟仿若认识很久的陌生人。不至于两看生厌，却无所谓见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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