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曲（中）

-----正文-----

Michael Anderson其实并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意见。

每天中午，当Tony开始念他小册子上的故事时，他总是一副仿佛在眺望远山或是原野的表情，双手拄着下巴，越过人们的轮廓，望着空中某个无法确定的点。

可汗说：“如果我们最终只能在地狱城上岸，那么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而海潮正在以不断收缩的漩涡牵扯着我们，将我们引向它。”

而孛罗说：“活人的地狱不会出现在将来。要是真有的话，它就是我们如今每日在其中生活的地狱，它是由于我们集结在一起而形成的。我们有两种避免受苦的方法。对于许多人，第一种比较容易：接受地狱并成为它的一部分，这样就不必看见它。第二种有风险，而且必须时刻警惕提防：在地狱里找出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会认识他们，然后让他们持续下去，给他们空间。”*

只有在某一天，当这本书念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Michael突然开口说：“俺中意这块儿。虽然这故事俺哪块儿都喜欢，但俺最中意这块儿。”

Tony对他笑了笑，“我倒不喜欢这段，”他说，“我觉得它是这本书里唯一实在的东西，唯一拘泥于我们自身的东西。它破坏了前面的一切。”

“那就是说，咱们其实正在这最后一座城里喽？”Michael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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