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花（上）

-----正文-----

“喀哒喀哒，咔哒咔哒。”我听见铁钩和墙壁沉闷而单调的碰撞声，然后醒了。

我浑身赤裸，手臂和双腿被丝带捆绑着，挂在这些铁钩上，只留有一点移动的空间。痛觉随着消毒水的气味逐渐渗入手腕上陈旧的伤口，除了一盏射灯刺眼的亮光外，四周是一片黑暗。在麻木的寒意中，我想起了我的处境。

那个人发觉我醒了，对我露出了微笑。他就跪在我面前，微笑的脸静止在射在我胸口的灯光和黑暗的交界处。

我的世界里就仿佛只有那个笑一般。

他的手上是纯白的丝线和形状独特的缝衣针，在我的身体上，他的刺绣工作才进行到一半。因此他再一次开始了。针尖刺进皮肤时的恐惧远远大过细碎的痛楚，丝线随之穿过小孔，只留下撩拨一般的刺激，这预期的落差和消毒棉球擦过皮肤时的凉意让人不由得发抖。

“再等等，我亲爱的Fran，不过很快了。要相信我。这一回，我必定让你成为至高无上的艺术。”他用异常温暖的声音说。

我只能听。这声音是那么强烈，那么具体，那么鲜明地令人恶心。

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挣扎。真是愚蠢，因为那种动作从来一无是处，针尖错误地刺透了我肚脐下方的皮肉，从那里流出一股温热的体液把白丝染得嫣红。

他并不露出慌张的表情，而是张开嘴，伸出舌头舔去了多余的血。然后他注视着那意外得来的色彩，仿佛获得了新的灵感，自言自语道：“这很好，很好，不能只有一种颜色……白色，红色，最后一定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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