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步一步再往上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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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着牛皮纸的手指白皙纤长，衬得崎岖不平的老木桌有些不干不净。事实上，这桌子已经很干净了，甚至可以说它是整个生产队里最干净整洁的一张桌子。因为这张桌子的使用者，是个赤脚医生，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文化人。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落在这犄角旮旯的破地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手指的主人把牛皮纸叠好，里头裹着十来片白色小药丸。他把纸药包往前推了推，另一张蒲扇般的大手盖了上去。点着劣质的煤油灯，室内光线并不好，打在那只皮肤粗糙、虎口皲裂的手掌上，指甲盖上反射出一点幽暗的光泽。

青年本来低着头，现在倏地掀起眼皮，黑黢黢的双眼盯着面前这个满脸尘土的男人，用眼神问他什么意思。那男人咽了咽口水，抿起有些泛白的嘴唇，低声说：“凌大夫。”凌睿没有应声，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那只还按着自己指尖的手掌上，又瞪着男人看，将眼底的嫌弃演绎得昭然若揭。

“卡！”谢导摘下监听耳机，皱着眉从镜头后面走过来，略带不满地说：“凌睿，你这么看他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privilege是吗？”在场的工作人员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连龚俊自己的助理都在捂嘴偷笑。

张哲瀚把手从桌子上挪开，顺势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刚想抹一把脸又忽然想起“风尘仆仆”的妆还在脸上。这疯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逗人的欲望一下就上来了。他看着正在发威瞪助理的龚俊，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问龚俊：“你是不是没有理解什么叫‘上山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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