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夜

-----正文-----

天色渐晚，屋内也更凉了。

夏日在昏暗凉爽的屋子里躺着是很舒适的，洪良身上的汗干了，整个人都干爽了起来，他甚至隐隐约约有点冷，抱着陆沛之的胳膊紧紧贴着。

不知怎的，陆沛之身上还残留着一点阳光的味道，闻起来热烘烘的。

有蚊子在飞，打不着也赶不走，嗡嗡嗡地恼人得厉害。洪良去柜子里拿蚊帐，老旧的柜门上簌簌落下点灰来。

蚊帐有点灰蒙蒙的，洪良准备拿去洗一洗。

不远处有股山泉，泠泠作响。陆沛之也跟着来了，半蹲着伸手抓住一角的蚊帐。他让流水冻着了手，不由得哆嗦几下：“好冰好冰。”

洪良侧头看他：“不用抓着，很快就好了。这里的水一直很凉的，早上起来还能看见水面上的白雾呢。”

陆沛之依言松了手，看洪良浣纱。他看着洪良葱白的手入水，又出水，腕子上挂着水珠，难免地愣了起来。

陆沛之总是看着洪良发愣，怎么也改不了。

他又往水里看去：“这里有鱼吗？”

洪良一只手勾着蚊帐，让水冲洗，他也顺着看水底：“不常有，水流这么急，又浅。水至清则无鱼嘛。”

“唔。”陆沛之摇摇头，复又盯着水中洪良的倒影，没有再说话。

他疑心山里的鱼沉到了水底，这怀疑当然是毫无根据的。

他们顺便用带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两人一起被这山泉水冰得直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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