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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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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梦想又如何,咸鱼还需铲翻面。

-----正文-----

此时此刻,够天星还是没回来。于是我在天井那里散步,顺便去绕绕小商铺。我并不是来买东西,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费努力,就是来走走,给自己加一点人烟气。这很有趣,我喜欢看这里的人,他们成为独特的物种,和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里是整颗地球,我们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里。这里那么颓败,日积月累从天花板和水泥墙掉下来的水泥灰、长年累月在楼梯角落和石墙上蔓延的苔藓、经年不改的飞机轰鸣声从顶楼掠过,整座城市都要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个体颤抖。

可万物又复杂多样,在应该冷漠的地界,人类又用那颗菩提心来呵护蝼蚁,用尽所有的温度来暖热一颗颗冰冻的血肉。我越发觉得自己像冰箱里冻着的猪肉,坚硬、冰冷,可不会散发出恶臭,甚至可以用我佝偻的躯体去慰藉别人的胃袋。

我到的,最远的距离,是楼下门口的大排档。我不敢踏出去,更不敢往更远的地方去。像是一头大象,被锁链圈住了脚,害怕挣脱束缚。我知道自己出得去,更清楚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在逃避,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在相对正常的环境活着。我会水土不服吗?我会被乱棍打死吗?我会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吗?

“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出去吃吗?”那姑娘问我,她后脑勺夹着一只大大的蝴蝶,穿着碎花裙的她根本就是男人初恋的样子。可我又不是男人,我是一把椅子,只给男人坐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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