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李

-----正文-----

命运是自然规律的对立面。自然规律是你试图去测度并加以利用的东西，但命运不是。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

时间在她面前放缓，周围的交火声变得忽远忽近，模糊而粘稠，她甚至可以看到子弹的轨迹——那枚灼烫的金属从她的弟弟的枪口中呼啸而出，在暮色中拖着一条极浅的白烟，精准地没入了她的胸口。王熙凤踉跄了一下，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后倒去。苏靖北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伸出手臂接住了她，焦急地冲她喊着什么，接着又转过头去似乎是要让卫兵先带她离开。

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一会儿是枪林弹雨，一会儿是被抬上车后晃动的顶棚，医生带着口罩的脸肥胖而且苍白，一会儿又是人头攒动的港口、落满樱花的河流……所有的一切都是扭曲的，摇曳如一盏将熄的烛火。

烛火在晚风中摇晃着，突然被透明的玻璃罩罩了起来，颤抖了一下便安静地燃烧着。王熙凤有些失神，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个放下玻璃罩的人。烛火在她眼前留下的光斑还未消散，在她的视线里明明暗暗地挡住了来人的脸。

“你醒了？”交叠着放在她面前的手纤长白皙，指肚上有淡淡的茧。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王熙凤有些恼于自己的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想要伸手揉一下眼睛，可是她动不了。这时她突然记起来自己似乎是受了伤，或许是折断了手。她还没来得及去想原因，对方又开口了：“我需要你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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