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正文-----

狗子坐起来，睡眼朦胧，嘴里含糊不清：“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睡你的吧。”我偏过头，不让狗子看到我哭了。

“早晨了？该起来干活了。”狗子晕晕乎乎爬起来，看到我和长发对坐着，然后清醒了，“你俩没睡吗？聊了一夜？”

长发点头。

“真能聊。”狗子站起身，走出屋子。

看外面的天色渐白，已是寅时，这一夜过得太快，我想和长发再相处一会，却是不能，我们都要继续为李元桢劳役。

离开伙房，长发拖着疲惫的步子朝凿石场走去，他高高瘦瘦的身影在熹微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那背影让人喘不过来气，他的痛苦始终无法排解，仍然像一具行尸走肉，步履蹒跚，不知走到何方。

一切都没有变化，白天要拼命干活，在朝不保夕的夹缝中生存，晚上我仍然看到长发被李元桢派人来带走，然后弄得一身伤回来。

晚上我劈完木头没有回去，蹲在伙房前，在寒风里等他。

长发捂着肩膀，看到我后便放下手，嘴角牵动对我露出笑容。

我站起身跟他并排走着。

“一定很疼吧。”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会……如今我能感受到的疼，仅仅像在水下听到的声音，模糊不清不知来源，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也许他解释的是实话，但更是在安慰我。

“要不要去狗子那里，帮你上药。”我问。

“不必了，他的药也很难得，不能总浪费在我身上，伤口总会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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