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时被铁柱娘骂晦气时的感觉灌进我两条腿，但这次我跟天福一样咬着牙拼命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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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我才知道文身后图案盘踞的地方会发烫，更别提熬过快要蒸干罗镇的燥夏。于仁无意间撩起袖口摸上汗涔涔的肩膀将莲花暴露在别人视线下，只有我知道的秘密被百十张嘴说了出来。当我再想去书摊二楼看于仁哥哥摆弄相机时，家里人便冷嗤一声：“还去干嘛，胳膊上绣花啊。”只允许我去杨家找天福玩。

天福一手捧着他娘嗑出的瓜子仁，我俩都刚各掉一颗牙齿，他门牙兜风，瓜子仁能从那小窟窿直接扔进嘴里。他说，有文身都是男盗女娼一流干得事情，白虎青龙睁眼关公是命硬的彪形大汉才镇得住，男人文花是太监。扯到这里他不禁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尖锐。我分不清他这话真假，只能嚷道：“他平时对你那么好，哪有你这样背后说人坏话的！”天福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嚷激得发火，掌心里所剩无几的瓜子迅速舔进嘴巴里腾出手来推我一下：“怎么不可以，谁不这么说！”我肝火中烧，第一次还手，捶在天福肚子上：“那也不许说！”他家院里看门的灰屎耷拉着脑袋伏在地上伸舌哈哧哈哧喘着气，见小主子跟人扭打一团便怒吠两声。

等杨家婆娘提着碎花短裤的裤腰冲出来时我的脑袋都被天福揍得快贴到地面上，身子弓得像虾米，被他臂弯勒住脖子险些喘不过气。天福他娘过来抠他胳膊，结果被天福一巴掌甩在臂上好大一声脆响。我只记着最后是被奶奶背回家的，这一仗打得两败俱伤，天福大腿上被我咬出的牙印渗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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