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一群人没来由期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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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瓦什卡追玛丽追了那么长时间，长得多莉亚的孩子都开始呀呀学语了。收工时多莉亚带他，其他时候多莉亚的朋友带他。不过，上次交接的时候，多莉亚的朋友委婉地提出自己时间不多，看来不久之后这种平衡即将被打破。

一切似乎都在改变。天气转暖，昼长夜短，凡尼亚有时只穿衬衫和大衣，在街上溜几圈。音乐生还是在酒馆唱歌，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是没有多少人听她唱歌，但她已经全然不在乎了。总而言之，凡尼亚认识的所有人身上，属音乐生改变最小。她的身上好像有这样一种特质，任他人怎么搞些幺蛾子，她仍是特立独行，做些与现代人气质相悖的事。

凡尼亚仍然没好意思与音乐生聊起往事，自工作以来，她的腰杆是越挺越直，脸皮也越来越薄了。于是，她仍是一如往常地听音乐生唱歌，也对她报以微笑，微笑中当然有愧怍心虚的成分。

凡尼亚和音乐生最终成了朋友。音乐生表演结束的时候，凡尼亚就端来两杯酒，有时给钱，有时不给钱，取决于老板今天有没有醉着骂她。付费和免费的酒之间有一条界限，凡尼亚分的很清楚。当然，免费的酒喝起来格外香。

跟瓦什卡一样，音乐生也懂得很多理论。但她又不像瓦什卡，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有时凡尼亚向她请教，她谈起一些名言名句时几乎带着心虚，不过她讲的东西却总是很有道理，只需要人们不为她害羞的表象迷惑，去仔细咂磨其中意味。不过，大多数人看到她言辞吞吞吐吐，也就不在意她说些什么了，就像听她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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