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的家被砸了，这是他和太太结婚时候买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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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的家被砸了。他和我们说过这是他和太太结婚时候买的房子——一层楼的小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子，屋内的墙上挂着他们三个人的全家福。现在这些回忆成了废墟。

没有人知道阿清去了哪，我和裴源湫找遍了整座城市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他可能逃走了，也可能被逮捕了。满地的瓦砾碎片和参杂在其中的锅碗瓢盆落了厚厚一层灰。连天都是灰的，灰蒙蒙带着雨气，残败得像是阿清的坟墓。

“就昨天，他还邀请我们去他家。“我蹲下身，把废墟里碎掉的盘子，破碎的布料，玻璃碎片，一切能看到生活气息的残骸捡起来。

“要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裴源湫在我身边，看着眼前的废墟，”太容易了。“

“一个人竟然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底。就仅仅是一个晚上，阿清就不见了。下一个消失的就是我们吧。”我把碎片放进包里，伸手去清理凌乱的瓦砾。

“你干什么呢？“

“带回去，做成标本。“我说。

裴源湫没有阻止我，而是蹲下身和我一起清理这堆残骸。我们发现了其他东西，比如一个被压得变形的搪瓷杯，一根筷子，半截牙刷。直到背包都装不下了我们才站起身。

裴源湫靠过来抱住了我。风刮起来很冷，裴源湫很暖。我们在废墟中相拥，血液流经心脏跳动着，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咚“的声响。我想如果此时有人拿着枪冲过来，在我和裴源湫的心口各开一个口子让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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