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是被禁止的东西。纸张录刻关于过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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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是被禁止的东西。纸张录刻关于过去的记忆。最重要的是，一旦用笔写下，那么纸上的内容就不可被改动；即便要改，那也会破坏纸张原本的完整性。

纸记录的是历史。历史无法被抹去，但是可以被删删减减，被扔在角落里堆灰。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升上初中那一会儿纸质的课本就不见了。从我上小学那一阵起，很多商店都接连关了门：书店是最先倒闭的，到最后连买草稿纸和铅笔都成了问题。终于某天，政府宣布销毁了除教科书，实用性书和必要思想书之外的所有书。任何私藏书籍的行为视同违法。学校统一发配电脑后所有人都不再用纸和笔了。电脑上只有三个软件——课本软件，笔记软件，和社交软件。课本软件只能用来看课本，笔记软件用来记笔记。社交软件可以用于通讯交流，但是因为每个人都是实名制，所以男性无法添加女性为好友。最重要的是，任何输入进电脑的文字都会被审查。

我有幸在纸和笔消失的今天有机会摸到它们，这是我和裴源湫的秘密。

那天我被老师使唤去教务处帮忙，回教室的途中经过了图书馆。在完全信息化的大环境下我们学校依旧保留了图书馆，但我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去过，而且图书馆也不是向所有学生开放——只有健康分高过某个分数线的学生才能进入，所以我猜这大概就是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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