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

-----正文-----

准确说来是凌晨三点五分开始下雨。十分钟过后，随着第一道闪电，小雨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雷雨。

叶修四点从梦魇里挣扎出来，出了满身的汗。摸摸索索拽出毛巾擦净汗水，他依旧觉得自己满身是血。刚才的梦里，他两次被压在车下，想要叫人却出不了声音。眼看着苏沐秋跑过来，拉着自己的手，自己还是止不住地发抖，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已经被挤了出去，他不停地深吸气，只是能闻到血腥气，依旧没办法呼吸，他不住地摇头，手被抓得更紧了。反复两次，叶修陷落在同一个梦里。自己既是参与者，又是冷漠的旁观者，看着自己一点点被雨浇透。那种憋闷感一直持续到现在。他急切地想要抽一支烟。

不在卧室抽烟这条禁令已经打破了很久。叶修横在椅子上一手拿烟，一手举着快掉页的书。橙光，白烟，凉透的茶，偶尔掉落的烟灰。近来，叶修越来越喜欢这种看书的感觉。只是闪电频繁地闪过。

整个屋子时不时地亮如白昼，墙上白惨惨的一片。叶修看着自己晃动的影子，想起那个“形单影只”的词。真是一个好词。雷从远处慢慢鼓起一个小泡，一直到头顶瞬间爆开，震得窗户不停地抖动。太吵了。有点，太吵了。

雷雨持续了四十分钟。最后只剩丝丝细雨，空气安静下来，叶修横披着衣服走进浴室。太久没有过黑白颠倒的生活，冷水浇到后颈的瞬间，他有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他不停地咳嗽，嗓子里已经有星点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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