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青天白日，但那场梦就那么泛滥而出。

被反复咀嚼的记忆回味寡淡，寡淡得平凡得像她每天早上灌装到保温瓶里的开水的味道一样，平凡得每一个依靠水分存活的空隙都被一帧一帧的回忆填满。

-----正文-----

又是白开水一样寡淡到毫无悬念地开始的一天。万雪夜睁开眼，抬手够到床头的闹钟，关掉了还有十分钟才响的闹铃，起身，下床，穿衣，洗漱，带好手表，把冰箱里昨晚提前买好做早餐的肉松蛋黄酱三明治拿出来，把保温瓶灌满开水，把它们都放进书包，检查作业和课本，然后把中央空调从16度调高到20度以免还在因为宿醉在客厅沙发沉睡的恋红梅着凉，才背上书包，穿好鞋，出门上学。

楼外的天色还是和高三上半学期日子的一样是暗沉的，只是地平线上隐隐绰绰有一线泛白的裂隙。春末清晨的微风吹得她校裤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腕有些泛冷。万雪夜瞥了一眼表，稍微走快了些，侥幸赶上了早到的校车。

市里最好的公立高中的校车已经尽职尽责勤勤恳恳工作了很多年，蓝色的车皮有些脱落，衬着脏污泥水灰尘痕迹，在已经渐渐发展起来的城市里显得额外斑驳破旧，已经鲜有人乘坐，只不过作为学校传统保留。万雪夜向司机问过好，上了车，在她每天固定的倒数第二排双人座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书包放在旁边座位上，拉开书包外侧小袋的拉链，把里面的MP3拿了出来，系好安全带，再把耳机插好塞进耳朵里。MP3是学校门口文具店常见的20，30块一个的那种简易款式，廉价的塑料明黄色外壳在长时间反复的摩挲下泛着白。万雪夜长摁播放键，听到呲呲的微弱电流声后攥在手心收进口袋里，半合着眼专心听着渐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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