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正文-----

《小倌》

文/写意良言

一

“丹青，你给我讲讲，什么叫做心悦，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情。”

小少爷躺在软榻间，枕在我膝头，百无聊赖，随口一问，却将我问住了。

我瞧着楼下声色犬马，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佳人温香软玉，藕臂拢纱，细细听来，不过都是些银钱碎响，哪有一丝半点心口蹦跶的音儿。

“谁知道呢。”

二

沈丹青，叫丹青，也生了一副水墨丹青般出尘相貌，打小无父无母，生在这眄花楼，养在这眄花楼，便注定了是个小倌。

楼里有规矩，十七不出楼，学规矩学仪态，十八高楼揽客，千金换佳夜。

沈丹青的千金佳夜也快了，他听那些大些的哥哥讲，那活计也不是谁都做的来的，若是难受，便是难受彻底，没三五个日子，都是不能好的。

于是沈丹青战战兢兢上了高台，他不敢去看台下的宾客，只想着今夜若是难过，该如何熬。

“起价，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一百金。”

大雪隆冬的日子，一位裹着白狐裘的公子，手头还摇着一把碧玉折扇，轻飘飘的带笑嗓音，震住了整个闹哄哄的大堂。

哪有人肯为吃个雏花个百金，那时的头牌一夜也不过百金。

那公子等在屋里，沈丹青推门进去，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放哪，眼睛垂的低低的，只能瞧见一身上好的蜀锦，和那被随意扔在桌上的白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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