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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关于“安泽喜欢我”这件事。

我不是傻子，我感情也不迟钝，只要给我时间，只要给我些提示，只要让我意识到安泽对我和别人不同，我都能看到。

但也只是“只要”。

安泽死了，就在二十年前的今天，血在货车和马路上泼得像幅连接冥河的画。

他死了。

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酸臭的味道掐住了咽喉。服务员担忧地过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浑噩地摇头，踉跄着冲去厕所，中间貌似撞倒过好几把椅子。

我趴在马桶上把胃翻过来吐，那里似乎变成了一个散发着霉味的垃圾桶，倾倒出来半消化的食物和酒水，我的身体都在因这灼烧感而痉挛，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它在一遍遍给我回放佟悦手机里的录像。

我的眼眶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眼泪砸了出来，鼻涕横流的脸上乱七八糟，有谁递了瓶水给我，我疯狂地漱口，再趴下去呕吐，胃里到最后只能涌出酸水。

我盯着那堆恶心的秽物痛到失声痛哭，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难受才哭的。

只有我知道，我哭的是安泽。

或许佟悦也知道。

我哭的只是安泽。

20

我没去参加安泽的葬礼。

我的高考也一塌糊涂。

我在他走后整夜整夜地开始做噩梦。

梦到小时候他安静地跟在我身后叫我。

梦到他和我一起洗澡的时候光洁苍白的后背。

梦到他柔软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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